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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 will the Summer Day delay?
When will time flow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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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飙速宅男/弱虫ペダル][东卷]少年东卷之烦恼(一)

耳中根本听不见蝉的声音。

 

赛道上热气蒸腾,左侧的白色护栏在日照下闪着刺眼的银光,卷岛眯起两眼避开反光,尽量紧跟上田所。护栏另一侧的机动车道上,车身上漆着“箱根学园”字样的超大巴士正缓缓驶过。根据上一次裁判车的通报,金城此时正紧咬着箱学的选手,两人远远领先。箱学啊……卷岛还没有来得及思考更多,已经听见了熟悉的大嗓门响起:“小卷!看这里!小卷!!”

 

箱学的东堂尽八从巴士车窗里探出了大半个身体,使劲冲着卷岛挥手。很危险啊,这个笨蛋,卷岛下意识的按了按头盔。周围的选手都在注视着,他不想回答东堂,但是东堂像往常一样根本不等他回答,已经一边用手机给他连续拍照,一边自顾自的喊着“很好哟小卷!pose超级帅!”卷岛低下头往左边骑了骑,东堂合上手机大喊着“我到前面终点去等你!”随后巴士绝尘而去,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行车轮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

 

 

 

从医疗室回到旅馆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卷岛转过走廊拐角,房间门口昏暗的黄色灯光下坐在地板上的人是东堂。箱学的非正选队员穿着自己的T恤和短裤,没有戴头箍,刘海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一看就是刚洗过澡的样子。卷岛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站住了,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为好。

 

最后是东堂站起来,说道:“小卷,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卷岛低着头回答,“福富已经来道过歉了。”

 

即使这样说,东堂还是能看出卷岛脸上的失望,没有了王牌的总北在第三天的比赛中已经毫无胜算。“小卷……”想不出安慰的话,身为箱学的一员,无论说什么话都像是在嘲讽总北的不幸。“明年,我想要和小卷一起,在IH上堂堂正正的比一场。”东堂最后说,向卷岛伸出手。卷岛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东堂握了手。东堂的手掌湿乎乎的有点冒汗,卷岛想起今天其实是今夏最热的一天,虽然太阳早已下山,暑气却没有消散,门外树上的蝉鸣比白天更响。

 

东堂向前走了一步,没松手,离卷岛有点太近了。夜间湿热的空气在两个人之间流动,汗水从卷岛的后颈冒出来,顺着头发流到背脊上,他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太粘腻,好像充满了浓稠的感情,东堂呼出的气息也太热,烫伤了他的脸颊。

 

蝉声停止了,走廊里异常安静,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再见。”东堂急匆匆的放开卷岛,跑向楼梯,头发上的水珠甩到卷岛肩上。卷岛看着他咚咚咚的跑下楼,又过了一会儿,田所拉开房门,问:“刚才是谁?”

“箱学的。”

“那个金发的又来了?!”

“不是那个。”卷岛扑到床上,后来田所再问时,他赶紧装作已经睡熟了。

 

 

 

赛后的傍晚,卷岛因为先送金城去了医院,再回家的时间有点迟,妈妈给他打了两次电话问他在哪里,是否需要开车去接。卷岛拒绝了,从小学毕业后他就更喜欢一个人骑车或是搭电车行动。

 

进家门的一刹那,卷岛感到室内的气氛不对劲,父母都在门口特地等他,明明比赛失利的事情已经在电话里通报过了。卷岛把车和背包放下后,爸爸和妈妈两个人用视线交流了一阵,最后由妈妈告诉他:“裕介,伊莎贝拉今天上午死了。”她紧盯着儿子,担心他会突然崩溃大哭,但是卷岛没哭,他飞快的去了书房,伊莎贝拉的女儿约瑟芬听见他的脚步声就像往常一样摇着尾巴迎上来,伊莎贝拉则像睡着了一样躺在篮子里,身上的毯子应该是妈妈盖好的,平时这只因为白内障而失明的老狗是不睡篮子的,她也不喜欢盖毯子。卷岛搂住约瑟芬,坐到篮子边上,摸着伊莎贝拉变冷的身体,眼泪这个时候才落下来。虽然临走前,卷岛对她说“一定要等我回来”,可是年迈的大型犬最终还能没能撑过三天。“你也很难受吧。”卷岛问约瑟芬,年轻的小狗使劲舔主人被泪水染湿的脸。

 

 

 

手机铃声响了七次卷岛才接,而且听起来嗓子有点哑。

“怎么啦,小卷你的喉咙。”

“没事。”

“还在为IH生气吗?”今年因为金城摔车,总北最终成绩只排到二十所高中的第十七名。

“不是。”

如果换了别人,东堂早就不耐烦的大叫大嚷起来,但是对卷岛得有耐心,这个玉虫色头发的千叶人一离开自行车,就变得磨磨蹭蹭、吞吞吐吐,东堂要放慢节奏,好让他跟上来。

“你好像哭过呢。”

电话那头没了声息。

“小卷,我开玩笑啦。”东堂连忙改口。

卷岛没挂电话,隔了差不多将近半分钟,东堂听见卷岛瓮声瓮气的回答:“刚才哭了。”

东堂不知该如何接话,卷岛继续说:“不是为了IH。”

“我的狗死了。”

原来是宠物狗死了吗,东堂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因为家里开着温泉旅馆,整栋房屋都是上了年头的和式,所以没法养猫或狗这种容易破坏纸拉门的宠物,爷爷倒是养过几只文鸟和玉鸟,除此以外池子里的锦鲤不知道能不能算作宠物。到头来,东堂缺乏和那种黏人的真正宠物相处的经验。

“小卷,那只狗,叫什么名字呢?”现在与其绞尽脑汁去想安慰的话,不如顺着卷岛的情绪陪他伤心一会儿更合适。

“伊莎贝拉。”卷岛说出来的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哦,是小卷上次给我看的那张照片上的狗吗?”

“不是那只,那只是约瑟芬,伊莎贝拉的女儿。”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东堂听卷岛讲完了伊莎贝拉在十多年前怎样来到他家,后来怎样怀孕生了小狗,一个月前怎样发病,三天前怎样在IH开始的清晨与他告别。

“所以,小卷,你不能一直哭啦。”

“为什么?”

“如果你老是哭的话,伊莎贝拉的灵魂就会太过担心你,没法好好升天了。”东堂想到的是小时候听爷爷讲起的传说,顺势讲给卷岛听。

卷岛在电话那头“哦”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东堂暗想,原本打电话的目的是想约卷岛出来玩,因为下周就是自己的生日了,现在这个情况,好像不太适合提起过生日的话题。

“谢谢。”

“诶?”

“谢谢你。”卷岛的声音很轻。

挂掉电话以后东堂躺在床铺上发呆,房间里渗入院子里的灯光,映着树木黑色影子的天花板向他压了过来。想要见小卷,不止是打电话听听他说话,更想见到活人。今天下午刚分手,东堂已经开始想念卷岛了。然而在四个月以前,卷岛还是他最讨厌的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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